一字不漏地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她仍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觉,既而苦笑连连。如果戈然是在几年前甚至是两年前说出这番话,她一定会欣喜若狂,马上答应和他在一起,现在的她却已经没有不顾一切的勇气了。
齐渺认为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可是难过的感觉还是像潮水般袭来。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沉溺,她穿上最喜欢的格子呢大衣,打理好头发,化了一个淡妆,决定出去吃顿丰盛的圣诞大餐。
拉开窗帘她才发现外面下雪了,可能天没亮就开始下了,一眼望去,窗外的世界一片雪白。
树下的一辆车也被雪花覆盖了,只有轮胎处和车牌露出一点痕迹来,然而,齐渺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戈然的车,因为它停放的位置和昨晚一模一样,分毫都没有移动过。
她的心猛地一阵狂跳。
围巾、手套、帽子,她什么都没来得及戴上,脚上的棉拖也没换,就那么想也不想地冲了出去。
电梯正在下行,停在了八楼,齐渺住在十二层,她焦灼地等了好一会儿,看着缓缓跳动的楼层数,过了两三分钟电梯还没有开始往上升,她再也等不下去,转身就往楼梯间跑。
一阶楼梯、两阶楼梯、三阶楼梯……转弯,继续一阶楼梯、两阶楼梯……
不知下了几层,那些阶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似的,齐渺跑得气喘吁吁,浑身冒汗,想着戈然不知道是不是早就走了,或者雪地里的那辆车子根本就是自己的臆想,心里莫名地涌起一抹绝望和悲凉,眼泪不听使唤地流出来。
一楼的地面终于到了眼前,她整个人脱力地攀在扶手上,喘了好几口粗气,找回一点力气,她慢慢地走了出去。
棉拖踩在雪地里,薄薄的料子很快就被濡湿了,雪还在下,脚上和身上都感到一股凉意,她却无暇去管那么多,径自朝那辆车子走去。
车窗上满是结成块状的雪,齐渺看不见里面有没有人,愣了愣,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戈然打了个电话。听到熟悉的手机铃音从里面传出来,她才举起右手敲了敲车窗。
几秒后,车门开了,齐渺看到戈然,胡渣在下巴处冒了出来,眼下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头发蓬乱,身上的外套也是皱皱巴巴的。
这样的他,哪里还有往日的潇洒帅气,简直比齐渺这个病号还要憔悴不堪。
两人四目相对,戈然愣了一下,看到她脚上已然被雪水湿透的棉拖皱眉道:“怎么穿着这个就出来了?”
他的声音比齐渺起床时的好不了多少,也是干哑的。
齐渺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你怎么……”
她一句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戈然连忙拉着她坐进车里来,暖气骤然喷薄在身上,她反而有点不适应,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