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皇兄去了北疆之后,京城,便彻底乱了。”
他面色怅然,声音低沉了几分,整个人埋入了马车的阴影里。
“父皇突然病重,人事不省,后宫之中,便被皇后把持了。而皇兄不在,朝堂就变成了端王的一言堂,他排除异己,打压忠良,甚至还换掉了户部的人。”
舒甜本来凝神听着,此时,她看向宁王,低声问:“为何要换掉户部的人?”
宁王垂眸,脸上仿佛覆上了一层阴影。
“因为,户部掌管军粮。”
舒甜一怔,她忽然想起一事。
“王爷,我之前去过玉谷城,听玉谷城的老人们说,十五年前,那里经历过一次大劫……难不成就是那次?”
宁王点头……确实是一次大劫。
劫后余生的人,寥寥无几,即便活下来了,都身心受创。
顿了顿,宁王继续道:“北戎对大云的富饶垂涎已久,他们善于以战养战,每攻下一座城池,便会将那个城池的一切据为己有,然后积蓄力量,发动下一次战争。那次大战,他们集结了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破釜沉舟而来。”
“两军交战了数月,玉谷城都守得固若金汤,直到……城内快要断粮了。”
舒甜一惊:“断粮?”
她想起方才宁王说的,端王掌控了户部,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宁王叹了口气,道:“没错……前方战况激烈,但京城不仅袖手旁观,还要落井下石。”
“皇兄传信回来,请求增粮增兵,但端王一直都没有回应,父皇又昏迷不醒……没有人能帮上皇兄。”说到这里,宁王忍不住攥紧拳头。
他那时候少不更事,在朝中又没有什么根基,当知道玉谷城之困时,已经有些晚了。
而他苦劝端王、梁王而不得,反而和自己的母妃一起,被关了起来。
每每想到此事,宁王就痛心疾首。
窗外乌云蔽月,车内更加昏暗,气氛沉重。
舒甜体会到他的自责,便道:“王爷,都过去了……”
宁王微微颔首,他不会让那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这些年来,他表面上玩世不恭,其实四处奔走,为起事做准备,他要为皇兄、和那些冤死的玄宁军,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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