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甜眉眼轻弯:“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她忽然出现在风雪里,长发如瀑,眉目乌灵,红唇欲滴,美得不似真人。
夜屿心头一震,伸出双臂,揽住她肩头:“你去哪里了?”
他声音不复往日的平静,居然有几分颤抖。
舒甜愣了愣,她极少见到夜屿有这样强烈的情绪。
舒甜喃喃:“我在酒楼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大人,就去江味楼门口等了。”她又扬了扬手中的油纸包:“大人晚膳吃得不多,我见江味楼对面有卖糖炒栗子的,就去买了一些来……”
夜屿眸色加深,一目不错地看着她:“你可知道,如今的京城有多危险?你同我一起出来,又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被人抓走了,我……”
夜屿顿觉血气上涌,喉间腥甜,一口血渗出嘴角。
他不由自主地松开舒甜,捂上胸口,面色痛苦至极。
舒甜大惊失色,她下意识伸出手,想安抚他,夜屿却避开她的手,转过脸去。
夜屿退了两步,一手撑在墙上,面色苍白如纸。
“大人……你到底怎么了?是毒性未解,还是胃疾犯了?”
舒甜忍不住靠近他,掏出手帕,想要帮他擦净唇边的血迹。
夜屿冷声:“别碰我。”
舒甜一怔,咬唇不解。
夜屿闭了闭眼,沉声:“以后,你不必再照顾我,也不必为我司膳了。”
舒甜呆呆地看着他,低声问:“为什么?”
夜屿错开她的目光,没有回答。
夜屿要做的事,危险重重。
若成了,仇家多如过江之鲫;若败了……只会粉身碎骨。
无论结局如何,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他不能因为贪恋她的温暖,而把她拖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舒甜怔然看了他一瞬,忽然笑了。
“原来,这就是大人一直拒人千里的原因?”
他明明待她很好,却总是一脸冷漠。
从来不肯多说一句话,但遇到危险之时,却毫不犹豫地将她护在身后。
她冻伤严重,上一刻他还紧紧抱住她,但片刻后又恢复了冷淡。
他总是若即若离,只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如今,她明白了。
夜屿神色漠然,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想要离开。
舒甜凝视他的背影,道:“我只问大人一句……大人心中,可有舒甜?”
舒甜语气平缓,双眸渐湿,没有羞涩,没有忸怩,唯有敞开心扉的澄澈。
夜屿身上仿佛一道电流滚过,手指攥紧。
她在他心里埋了一颗种子,这种子逐渐生根、发芽,破土而出,长成青翠的藤蔓。
然后一点一点爬上心头,将他沉寂的心,包裹其中,带来一线生机。
他既抗拒,又沉醉,渐渐地无法自拔……但他知道,自己背负太多,无法给她安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