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贵的脸颊没什么异常,但面色通红,似乎被什么卡住了;
吴鸣忍不住打量起他们三人,脸上有几分忐忑。
“怎么回事?”
吴佥事干巴巴笑了两声:“今日饭堂出了新的吃食,可以外带……他们见晨会还没开始,便吃了两口。”
话音未落,尹忠玉艰难地咽下了口中的煎饼果子,低声道:“大人,是属下不好,不管吴佥事的事。”
付贵和范通通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夜屿打量一眼他们三人。
尹忠玉两只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这段时间,他不是在查反诗的案子,就是和吴佥事一起盯着书房守株待兔,十分辛苦,想来也没什么好好吃过东西。
而范通通和付贵也差不多,最近东奔西忙,吃饭没个准点。
夜屿淡声道:“罢了,以后吃完再进来。”
三人一听,如获大赦:“多谢大人!”
尹忠玉嘿嘿笑起来:“董姑娘这煎饼果子,做得很好吃啊!大人,您用过早膳了吗?”
夜屿眸色微顿。
若是以前,不可能有人这样问他……就算问了,也只会让他反感。
但现在听来……反而觉得有几分人情味儿了。
“不曾,晚些再说。”夜屿答道。
于是,锦衣卫指挥司的晨会,在一片煎饼果子的香味里,开始了。
每个千户,都报告了自己最近的公务。
尹忠玉的反诗案子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但无奈罪魁祸首逃走了,如今要搜捕,简直是大海捞针。
尹忠玉十分苦恼:“这反诗一案,到底如何是好?”
吴佥事看了一眼夜屿的脸色,试着问道:“大人,皇上如今是什么态度呢?”
最近两年,皇帝行事更加乖僻、怪异,经常因为一点风吹草动,便要喊打喊杀,锦衣卫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吴佥事对夜屿还是有几分了解,若那人确实大奸大恶,他自然是快刀斩乱麻,丝毫不留情。
例如梁潜,自从入了诏狱,简直是生不如死。
若是那人本性纯良,只是不满皇帝残暴,世道炎凉,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帝问起来便动一动,若是不问,他就当忘了。
吴佥事总觉得,夜屿心中似乎有一本自己的账,为人处世,自有他的准则。
夜屿端起茶水,饮了一口,道:“反诗的事,继续搜捕头犯即可。”顿了顿,他开口道:“相比反诗一事,另外两件,更为重要。”
众人面色肃然,都竖起耳朵来听。
“其一,便是江南兵器厂一事。徐一彪和梁潜,暗自经营江南兵器厂已久,梁潜被拿下后,据探子回报,兵器厂还在正常运转,此事十分可疑,我怀疑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吴佥事脸上凝重了几分,道:“徐一彪虽然是将军,但也不能完全掌控兵器的来源,此事,会不会和工部有关?”
夜屿微微颔首:“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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