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女子,不过是双眉颦蹙,面露几分动容, 之后就变的无动于衷, 缓缓转身走了。
作为谢狰玉的好友, 在季同斐看来, 胭雪当初可是个奴婢, 在谢狰玉的庇护之下才能好好活着,她无依无靠无权无势,没有智慧才学, 空有一身美貌, 博得谢狰玉的宠爱,她的命就比其他下人好了。
比起没日没夜的干活,辛苦受累, 动辄被管事惩罚打骂,或是日日靠着微薄的银两没有地位的下人, 胭雪身份虽没提上来,但她享受到了谢狰玉给她的优待。
吃穿不用愁,精细的养着她,许多东西下人都没得食, 金银珠宝不少她,还帮她恢复了身份,这可不是小恩小惠,这是救命之恩。
没有谢狰玉,她哪能做她的钟氏贵女?不管情感上如何纠葛,旁人眼里都会是这么想的,他待她已经够好了。
虽然她的身世叫人唏嘘,可这就是命,要怪,就该怪天道不公,怪她父亲怪她继母,还要怪钟家和她母亲。谢狰玉哪里对不起她呢?
婚事讲究门当户对,身份讲究嫡庶尊卑,即便不娶她,那谢狰玉帮她恢复身份,让钟家平了她的冤屈,就已经算是抵消了她的情意。
若要是以得失来判,那么季同斐所想的,就如同大部分男子想的一样,让她恢复身份帮她惩治段家,不比还她情意更有分量吗。
而现在,谢狰玉落难了,她听闻了消息却不闻不问的就走了,那这情意未免也太浅薄了些。
胭雪走到半路,才愣愣的回过神来问:“季将军说的,你们也听见了?”春月和含山点头。
春月还记得在京都书局,自家小姐被谢狰玉威胁纠缠的事,“小姐何必担心那个人,他这般对你,难道你对他还有情?”
说罢她被含山拽了下,春月不服气的瘪了瘪嘴。
却不想胭雪当着她们的面点头,“你们知道,我怕是这辈子,也再不会遇到像他那样的人了,这情自然还是有的,有情归有情,我也自知,我们二人不适合在一起。”
“我大抵是念着旧情念着别人好,比念着别人对我坏要多的人。若是仇人,我自然是拍手称快的,可我与他,又不是仇人。且,他出了事,你们难道忘了,他也是这次战场上保家卫国的将军,方才季将军也说了,没有他,汝陵城也危险的很,大家靠着这场胜仗,能过个安稳的年,也有他的一半功劳。你叫我去对这样一个人幸灾乐祸,我实在是做不出来。”
她的情意,是念在谢狰玉曾经待的好,如果没这些好,这份情就像风筝的线,飘飘荡荡,不知什么时候就断了。要爱憎分明,也要分的清事理。
她和他也只是前缘尽了,不代表他出了事,她就真的能铁石心肠什么感觉也没有,那不是喜欢,那不过是为自己的感情,争一场输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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