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心里一冷,慌慌张张的抬起头,回忆道:“不、不记得了。”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被带进来的红翠叫了她一声后,跪在地上替她道:“不少日子没来了,一直没来,在马车上,姑娘坐过的地方,也留下了很多血。”
“在此之前姑娘和公子可有过房事。”
王玄济的问话让胭雪与谢狰玉的目光碰到一起,他来回一看已经了然,脸上的凝重和一声不易察觉的低叹,还是叫谢狰玉发现了。
当谢狰玉双目冷厉的盯紧他时,王玄济的话让他们二人心跳都快停了。
“姑娘此前身上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王玄济越说身姿越弯了下去,像是想避开谢狰玉锋利如刀的骇然气势,“只不过……”
他更不敢看他和榻上胭雪的神色,“动了胎气,气血衰弱,以致这位姑娘如今,如今滑胎了。”
整个屋子充满从震惊到压抑的沉默。
谢狰玉更是咬牙切齿的道:“王玄济!”
榻上伴随着哭声响起,顿时屋子里充斥起震天怒火和悲鸣。
谢狰玉上前差点将王玄济踹死在屋里,他边动手边质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怀了什么?都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她怎还会滑胎,你敢乱说,你敢乱说!”
屋内其他人瑟瑟发抖,三津眼见同僚就要丧命及时阻止,“世子,冷静。”
红翠爬到床边安慰刚知道自己痛失孩子的胭雪,她匍匐在床上揪着心口,觉得从未这般痛过,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怀了身孕,而就因为她动了胎气,害了还未出世的孩子性命。
王玄济抱头倒在地上满脸是血,谢狰玉被拦转身就踢飞屋内的一把椅子,他像是无处发泄心中暴戾的野兽,冷着脸色阴沉的看见什么就扔就砸,“你他娘的再说一遍,她现在如何?”
王玄济不敢不说,痛苦的道:“骨肉分离之痛确实难以面对,但这位姑娘确实……已经滑胎了,还请世子和姑娘节哀,小产之后还需养好身子,日后还会有机会。”
谢狰玉眼神漠然森冷的弯腰,突然从地上拾起一块瓷片,他走上前逼近王玄济像是要割了他说话舌头。
“你行的什么医术。”谢狰玉扫过榻上胭雪的一袭半红半白的带血襦裙,手上一顿,接着将瓷片捏的更紧,直到扎破手一阵刺痛,鲜血从他掌心顺着瓷片流出,他冷冰冰的对王玄济道:“去,我要你治好她的身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痛苦的哭声渐渐听不见了,匍匐在榻上的胭雪愣愣的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眼前一身戾气无处发泄逼迫大夫的谢狰玉,眼中满是煞气和暴躁,她忽然怔然,喃喃地,“你也会难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