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知道后悔了,再不甘心也没用,她也不想让谢狰玉厌弃她,只是不该怎么与他说清楚这件事。
她焉巴的低着头,半晌才说出口,“我错了。”
谢狰玉听见了,以前胭雪做错事也会这么痛快的向他认错,却从未像这次一样,透着心如死灰的低落。
他扫了眼屋内的人,经他示意,侍候的人与大夫都离开了。
谢狰玉走上前,到了胭雪床边,抬起她的下巴,盯着沾了不少浓烟的脸,“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胭雪呆呆的与他对视。
谢狰玉唇齿轻碰,嘲弄道:“像条没人要的丧家之犬,真是可怜。”
胭雪被他说的悲愤无边,抬手就要打他,被谢狰玉一把捉住,她被谢狰玉一语道出痛苦的处境,伤心到内心抽疼,挣脱不开,郁积已久,终于忍不住扑倒他怀里放声大哭。
“我真是他亲生的啊!”
“为什么就不能不认我,为什么!”
“段府不是我的家,谁才是我的家,我不是他的孩子,又是谁的孩子!”
“难道我真就无父无母……”
丧家之犬,的确如此,谢狰玉说中她心里的痛,又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就是这般残酷,她在这境地中看不到生路,求救无门,已然绝望如斯。
偏偏他还要在此之后继续说这些刺激她,胭雪痛不欲生,哭声撕心裂肺,连带着谢狰玉的胸腔都在震动。
他垂眼复杂的看着胭雪在他怀中痛哭,缓缓松开了抓住的她的手,待她哭声渐小像是累了,才开口,这回也没有了嘲讽,他低声否认道:“不,你有父有母,你确实是段鸿的女儿,只是不是他想要的女儿。”
胭雪愣愣的从他怀中抬头。
谢狰玉目光幽暗,抚着她的脸,语气仿佛透着一丝悲悯,“你看你,十几年来都是奴婢,既无学识又无能耐,学无可学,会的都是些下人会的东西。他认回你又有什么用,还要冒着被谏言毁坏声誉的风险,把你认回去了,刘氏肯定不同意,钟氏若是知道了又会牵扯到陈年,真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有弊无利。依你被养废了的性子,就是给你找门亲事嫁出去,也难。高门不会要你,低门于段鸿无益,你说,他认你做什么。”
谢狰玉叹了声气,直接叹到了胭雪心里,经他一说,她才知道其中段鸿为什么不肯接纳她的道理。
由此心生寒意,更生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