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道?:“之前是这样想?的没?错,但我总不能永远留在北城,A大和S大都很好,选任何一个都行,在这个前提下,我当然选离家近的。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要?走,我当然陪你一起啊,服役完我们再一块上大学不好吗?只?是两年,权当磨练意志,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爸妈肯定也同意。”
说到?这里,傅成北脑子灵活,想?着适当示一下弱也许有用。
他用唯一杵在外面的脑袋蹭了蹭路望远,小声道?:“我不想?跟你分开,你走了下雨天我一个人会难受。”
路望远心口又是一疼,傅成北的示弱或多或少起了??作用,但他心中早已有了考量,傅成北绝不能跟着他去南部军区。
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解释:“小北,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犯的一个错。”
傅成北一愣:“什么?你能犯什么错?小时候明明是我经常犯错挨打,你一直都很乖很听话。”
路望远摇头?,脑海里逐渐浮现出江女士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的画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江女士的悲伤也犹如一根刺,狠狠扎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良久,他低缓道?:“如果不是我,你应该会有一个血浓于?水的亲弟弟,或者妹妹。”
傅成北闻言,心口一窒,他定定望着被月光浸染的薄纱窗帘,嘴唇动了又动,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不是……”
路叔叔和宣叔叔去世的那夜,路望远不管不顾跑了出去,情?急之下,已有两个半月身孕的江女士去追,摔倒后不幸流产,且因为身体原因,再无法怀孕。
这件事傅成北知道?,他虽然伤心,但从?没?怪过路望远。流产谁都无法预料,那晚换做是他,他也会拼命跑出去,迫切想?见自己双亲最后一面。
要?怪就怪天意弄人,那一夜给路望远的刺激,任何人都无法感同身受,这是他一辈子的梦魇,是束缚他一生的痛苦,在这件事上,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哪怕他们一家人从?没?因此?责怪过路望远,但路望远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傅成北懂了。
路望远坚决不让他去南部军区,是不想?把?他爸妈唯一的亲儿子也带走。
尽管服兵役期间不会有生命危险,但那个地方埋葬了路望远的血亲,又间接致使江女士流产,是他和路望远每夜噩梦的根源,如果他和路望远都去了那里,他爸妈肯定每时每刻提心吊胆,睡不好觉。
傅成北有些心烦意乱,重拾理?智的他,无法昧着良心做出让父母成天担惊受怕的事。
但路望远怎么办?他也舍不得路望远,某种意义上来?说,南部军区也是他的噩梦,路望远一个人在那里,他会担心得要?死。
这时,路望远低沉平静的嗓音传入傅成北的脑海:“小北,你在家好好待着,只?是两年,很快就过去了,这两年我们偶尔也可以见面,还可以发?信息,视频聊天,我保证,一有时间就联系你,好不好?”
傅成北抿唇,许久没?吭声,直到?路望远侧过头?亲吻他的耳垂,他才皱眉偏过头?,不想?让路望远亲,做最后的挣扎:“我爸妈不会同意你去的。”
路望远:“他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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