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她接到林景珍打来的电话。
林景珍正吃着花生米,嘴里边嘱咐她一定好好考,我没啥文化,也说不出文绉绉的好话,我就觉着像种久的瓜苗,好不容易等到摘瓜了,就盼着是甜的。
林昭愣了半晌,我知道,会好好考的。
林景珍又试探的问:住那儿都还好吧?
还行。
钱够不够用,不够我转几百给你。
林昭一头倒在柔软的被褥上,她望着上方的灯,还剩一点,这个月够了。
那你就省点用,月底我再发你。
好。
突然沉默。
平日里两人就很少正儿八经的谈心,一时不见,倒更有些生硬。
林景珍抱怨:你这孩子话怎么这么少,多说几句喉咙痛啊?
林昭说:不知道说什么。
林景珍翘着腿,手捻起掉在衣服上的花生皮碎,你没话说,行啊,那我问你,华姨跟我讲她看到你腿上好几块青的红的,怎么搞的?
林昭握紧了手机,她咽了口气,昨天她们不过擦身碰过,华姨却眼神好的还是注意到她藏在裙摆下的几处淤青。
她试图瞒过,磕桌上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就撒吧,磕的?你真能编,那你从头跟我说说,怎么就能碰桌子碰成这样啊。
林昭没声了。
在学校里弄的?林景珍追着问。
依旧没听到林昭吭声。
林景珍坐一张长木头板凳上,她习惯性的往后靠,突然发现背抵在白墙上沾得满事白灰,她「哎呦」叫了一声,赶紧拍了拍衣服,气得大声说:你就不说吧,等我回去我非揪着你问个清楚。
林昭眼垂了几分,血口子是她翻栏时刮的,而淤青,是陈泽野当时攥握着她,大腿硬生生被他压青的。
是不是在教室?你要不说我现在打给蔡国军问问,后天我回来就去你们学校。
蔡国军是她班主任,她赶紧否认:不是在学校。
林景珍眯着眼,提着声:那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