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爱宝是朱芳草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的小棉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眼看她哭成了这样,朱芳草简直心疼坏了,一边安抚她,一边咬牙咒骂那些不带爱宝一起玩的小孩子。
“这些小鬼都是一群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狗眼看人低!我们家爱宝这么好,怎么可能是什么灾星!明摆着就是她们见不得咱们家过得好,非得膈应两下咱们家!爱宝!他们不带你玩正好,你还不想和她们玩,让他们沾你的光呢!”
“当家的,你说是不是?”她不仅自己骂,还想让林老三也帮着骂,但林老三这会儿心态就有些崩。
是,他是想要偷懒,想要多过几□□来伸手饭来张口干啥都有人伺候的好日子,但他不想再出事儿啊。
现在他两只胳膊断了,脸上伤了,最最要命的是屁股上也给划了好大一道血口子,不能趟着睡觉,甚至不敢翻身用力,一用力那伤口就给崩开了,只敢用一个姿势侧躺着,从前几天回来一直躺到了现在,尿都是直接尿在了夜壶里的,半边身子都僵硬了。
身上难受,心情自然就舒爽不起来,林老三内心深处多少有几分怪朱芳草,就算那野鸡一路上没啥动静,你就不会把鸡脖子给拧了?要她当时直接把鸡脖子给拧断了,他哪里还会受这么一遭。
他本来就心烦意乱,偏生耳边还要忍着林爱宝尖利的哭喊,朱芳草还吵吵着要他表态,林老三头信子都要炸开了,胡乱地敷衍了两句。
“是是是,不让他们沾光。”
林老三觉得自己的态度算是挺好了,然而朱芳草却不满意的很,她觉得自家爱宝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们当爹娘的怎么安慰孩子都不为过,怎么能这么敷衍呢。
朱芳草这些日子要承担起养家的重担,成天山里来山里去,脚上磨出了血泡都忍着不想让旁人知道,但她再能忍耐,也不代表她不累,不想好好歇一歇,可想到爱宝,想到这个家还需要她,朱芳草咬牙忍了。
然而现在,她看着林老三对爱宝这番敷衍的态度,想着林老三这两天偶然流露出的对她的埋怨,心态突然就炸了。
“林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也信了旁人说的闲话,觉得咱们家爱宝是灾星?爱宝是你闺女,这么多年来你沾了闺女多少光,跟着闺女多吃了多少肉,只是碰到这么一点小挫折,你就开始怀疑了自己的新闺女,开始信了外人的胡言乱语?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朱芳草觉得自己委屈,林老三也觉得自己冤枉。
天可怜见,他从来没信了外人的胡言乱语,觉得爱宝是个灾星,没有人比他还要清楚自家闺女到底多有福气,他从头到尾最多就是对朱芳草有那么一丝丝迁怒,可从来没想过怪罪爱宝,林老三平日里不是那种会和老婆动真格的男人,这会儿也是真的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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