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我发誓我肯定没跟他透露过你的事。那个信是这样的,每次还钱,晨风都会在信封里夹一封给你的信,我怕你看到不高兴,就每次都会拿掉……”
但没有回应,她又怕纪晨风会怀疑。因此每次还完钱,都会在我公寓楼下的礼品店里,买一张贺卡,请老板随便写一句话带回去。就这样骗了纪晨风三年。
“顺利植入人工耳蜗后,他就一直想要亲自感谢你。但我跟他说你是我以前的老主顾,借钱不为了别的,就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最好不要打扰你。他相信了,之后也没怎么提。我以为他放弃了,可几个月前,他毕业找到了实习的工作,突然又在信里提出想要见你……”
严善华当然不可能让他见我,为了彻底打消纪晨风的念头,当日便退回了信,也没再给他贺卡做安慰剂。
随后,纪晨风好像彻底打消了见我的念头,或者说被打击到了,不再给我写信,只是老老实实地还钱。
怪不得他今天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原来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这女人,自作聪明什么?
“那些信呢?”我问。
“在……在家里,我放好了,放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找时间给我。”我厉声警告严善华,“别再做多余的事。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给我闭嘴,我好过了,你才能好过。”
丢了电话,在车里坐了许久,电子烟已经无法缓解心头的烦躁,于是驱车去了之前经常去的酒吧。
虽然还没开始营业,但因为是大客户,时间也就不再重要。老板亲自招待了我,拿出之前在他这里存的酒,一杯杯替我倒着。
改掉一个习惯很难,但改回来要容易得多。
烈酒入喉,没什么难以下咽的感觉,就那么非常滑順地沿着食管落进了胃里,很快身体就热了起来。
怎么结束的记不清了,如何回家的也没什么印象。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我躺在公寓的大床上,手机好好放在床头,外套放在床尾,头疼得像是只熟透了的西瓜——随时随地都要炸开。
手机里有酒吧老板发来的信息,说是车给我停在车库了,车钥匙在茶几上,后头还附了张停车位的照片。
与纪晨风的聊天记录仍旧停留在几天前,似乎真的不打算再理我的样子。
虽然我不是个有耐心的猎人,但想从我这里逃跑,没那么容易……
斟酌着在聊天框内输入文字,改了又改,删了又加,最后汇成一句。
【我对你,不存在戏弄的心思。】
盯着手机上的字句,一遍遍重复默念,确定语气应该足够真诚,才将它发出去。
几乎是下一秒,唐必安的电话就打了个过来。
紧绷到差点断掉的心神在接起电话时全都化作了对他的怒火:“找死吗?”
唐必安静了静,怯怯道:“少爷,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有施老爷子的告别式?我等会儿就来接你了,你不是还没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