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有点讥诮,叫秀禾心头又是一堵。
看了眼迟静姝,拿出卷尺。
……
东宫。
冷冷清清的内殿中,临窗的软榻上,半身流云堇的长衫垂落榻边繁复艳丽的波斯地毯上。
角落的三角瑞兽香炉内,袅袅的香烟徐徐升起。
叶尚春站在香炉边,打开盖子闻了闻,又伸手,从旁边的木盒子里挑起一点香粉,洒在里头,再闻了闻,点头。
转过身来,对榻上斜躺的人叹气,“殿下也太不小心了,已经叮嘱您多少回了,切忌动怒动情,您怎么总也控制不住?今年来,这都几次了?再这么下去,您这体内的毒,可就真的拔不出来了。”
榻上的人连动都没动,像是睡着了。
叶尚春却知他根本就醒着呢,便又凑到他跟前,低声道,“不然就试试我说的那个法子吧?寻一个纯阴之体的少女,以其处子之血,转移您体内的毒……”
“滚。”
淡淡的呵斥声,从榻上传来。
叶尚春一顿,嘴角抽了抽,却并没动,反而坐到榻边的矮墩子上,嘀嘀咕咕地说道,“您还真的准备为了那丫头守节不成啊?”
榻上的流云衣角微动了下。
叶尚春还在自顾自说道,“这您不管您这身子,可知耽误多少事?身子不顶用,别说大业了,就是小事,您现在可是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着,还瞄了瞄榻上的萧厉珏,撇嘴,“都快四年了,也不知那丫头是死是活。您何必……”
话没说完,头顶忽然一道劲风。
叶尚春竟是习惯地脑袋一缩,顺势就滚到了地上,打了个滚,猴子一样蹿到了隔扇边,爬起来就朝他瞪眼,“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连说都说不得!她临走前不是说了么,她骗了你!为了这样一个没心肝的恶毒小丫头,您是不是要把自己作践死才甘心?您是不是脑子……哎呀!”
这回,不等那榻上的掌风袭来,叶尚春先被从后头走来的龙一给拎了出去。
“殿下如今心性不定,易怒易躁,你何必又来招惹殿下?”
如今的龙一,脱去了曾经的桀骜轻浮,一派沉稳安重的姿态。
叶尚春偏还跳脚,“我是着急!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都快气死了!你说,咱们现在日防夜防地,连东宫都出不了,可不就是担心他再被人算计,没了性命么!”
说着,还不解气地指萧厉珏,“可他呢!为了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就这么糟践自己!我是气啊!我气!”
龙一被他逗笑了,摇了摇头,“这四年来,殿下的毒不是解了许多么?再说了,殿下也不曾耽误原本计划的事,不过是因为身体,而延迟了些许罢了。”
叶尚春听得这话就直摇头,“解了许多又不是彻底解决了,老药王可是说了,他这身子,若想尽快好,还是得寻个女儿身……”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