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发散乱,侧颜而来。 柔软的衣裳落到肩胛骨以下,露出一对精致到几乎成活的蝴蝶骨。
而那蝴蝶骨的中间。
一枚卷曲妖娆的花瓣,正肆意张扬地舒展开来!
与迟静姝背后的那枚花瓣,一模一样!
迟静姝捏着画纸的指尖猛地收紧,将那极品的宣纸捏得皱起一片。
翠莲担心地看着她,“小姐,这是鬼太子送来的东西?他……是何意啊?”
画里的女子,描摹细腻,一笔一画之间,尽显倾城绝世的颜色。
就连微微侧眸过来的眼角,都能一窥迟静姝那玉姿仙容里的几分云尘。
可见其用心。
而迟静姝却倏地冷笑一声,将那画往旁边一丢,讥弄道,“何意?不过是为了羞辱我罢了。”
翠莲眉头一皱。怎么看,都似乎是一幅极其费神的画作。
只是为了羞辱?
迟静姝已经转过身去,面对梳妆镜,冷然道,“他在警告我,我不过就是他手里的玩意儿罢了。再敢玩弄别的心思,他自有这穷尽手段的法子,来折磨我!”
给她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无非不就是想让她瞧见那个刺花么!
她好好的身子,就由着他这般磋磨作践!
在他眼里,她算得什么?
如今有着几分利用价值的物件儿罢了!
翠莲瞧着她眉眼之间隐生的怒意,“小姐……”
“拿去烧了!”迟静姝猛地开口。
翠莲惊了惊,看了眼手里的画,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处理了。”
说着,将那画筒一起拿走,退了出去。
刚带上门,就听里头‘哐啷’一声。
似是什么东西被砸了。
她心头微讶——小姐虽瞧着年纪不大,可实实在在是个不怎么能瞧见喜怒哀乐的沉静之人。
如今,这鬼太子一幅画,竟引得她如此生怒?
又看了眼手里的东西,见罗婆子从外头走进来,匆忙折身,绕了出去。
……
徐媛的丧礼,最终以一种极其盛大浓重的形式,落下帷幕。
灵位也被堂堂正正地摆在了迟府的祠堂之上。
迟静姝站在外头,想起徐媛那日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时的疯状。
忽而心下生出一种可笑的荒唐感来。
若是她早已中了迟烽准备的毒,那么,自己给她下的那种毒,便不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逼她如此。
唯一的可能,便是徐媛当时为了保命,故意在自己跟前做了一场戏。
可是,将自己在仇恨之人跟前糟蹋成那个样子,最终,却还是命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