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司马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已经年近半百,一生都在为齐国效忠, 如今成为魏国俘虏, 心知大势已去,只能任人宰割。
韩琅一身雍容地走了进来, 司马景瞧都不想瞧他。
他倒也不计较他的无理,只朝他行礼道:“韩某怠慢了将军, 还请将军勿要见怪。”
司马景不予理会。
辛丹送来团垫,韩琅自顾跪坐到上面, 缓缓说道:“当初与将军同僚一场, 将军清正, 韩某深感佩服。”
这话似触动了司马景,视线落到他俊朗的脸上, 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韩琅笑了笑, “一个手下败将,我杀你作甚。”
“你!”
司马景怒目圆瞪,似被气着了。
韩琅继续刺激他道:“你可知你败于何人之手吗?”
司马景别过脸,心里窝了一团火。
韩琅慢条斯理道:“齐军八万, 被我魏军一万五千人打得落花流水。将军一生经历过不少战役, 作战经验丰富, 可曾细想过其中的原由?”
司马景没有说话。
他忽然想起当初齐国旧贵族绞尽脑汁想把这个年轻人斩尽杀绝的举动,如果当时齐君不顾一切把他保了下来,那今天的齐国又会是什么光景?
想到至今齐国国内贵族之间相互倾轧的混乱场景,司马景的心里头五味杂陈。
他平复下心情,淡淡道:“成王败寇,老夫无话可说。”
韩琅摇了摇食指,“你我都是齐国人,今日我来见将军,便是带着诚意而来的。”
不一会儿司马景的儿子司马康被请了进来,他朝韩琅恭敬叩拜,并说道:“多谢相邦礼待我父亲。”
司马景急了,“康儿!”
司马康全然没有慌乱,只道:“父亲,儿和母亲,祖母等人一切安好,父亲无需担忧。”
韩琅看着父子二人,抱手道:“一家团聚极好,哪像我,孑然一身,有家不能回,只能漂泊到他国扎根。”
司马景不吃这套,“你休要耍花招。”
韩琅伸手,辛丹搀扶他起身,他居高临下道:“我就想问将军一句,你吃了败仗回到齐国,那些世家贵族又会如何对你?”
司马景沉着脸没有吭声。
韩琅:“将军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儿孙满堂,好好的一个家族又何必送回去丢了性命?”
司马康看向自家老父亲,小声道:“祖母……还盼着你能回去。”
司马景严厉道:“闭嘴!”
司马康垂首不语。
韩琅继续戳心窝子,“将军是有骨气的人,吃了败仗,自当受领军法。可是令郎还有大好的前程,据我所知,令郎自小便熟读兵法,往后是要子承父业的。俗话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因一场败仗就要折损在此,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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