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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坐在彩绘漆案后单手扶额, 任由他们七嘴八舌吵嚷。

直到他们久久得不到回应后, 声音才稍稍小了下来。

魏宁指了指众人,大嗓门道:“众爱卿怎么不说了,寡人都听着呢。”

人们闭嘴不语。

魏宁站起身,叉腰道:“启用韩琅为相,是寡人继位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你们一帮人反对,是不是不满意寡人这位新君?”

此话一出,群臣纷纷下跪道:“请君上息怒!”

魏宁重新坐下。

面对这群迂腐顽固,他是没有口才去说服他们的,索性对身边的寺人道:“传韩琅进殿。”①話

寺人高声宣报:“传韩琅进殿——”

片刻后,韩琅不疾不徐入殿。

他头戴高冠,身着一袭浅灰色深衣,腰束大带,革带上只佩戴一枚玉佩,是韩家的祖传玉。

众人偷偷打量,只觉得那人太过年轻,眉目生得细致文秀,唇红齿白的,身段高挑笔挺,通身都是书卷气。

与这群常年累月在政堂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们对比,韩琅犹如一颗刚剥了壳的鸡蛋子滚进了墨缸里,扎眼得很。

乳臭未干,黄口小儿……是他给他们的第一印象。

所有人倚老卖老,对这个缺乏社会毒打的年轻人嗤之以鼻。

韩琅无视众人的轻蔑,款款而来,恭敬跪拜。

魏宁亲切道:“相邦免礼。”

韩琅站起身。

魏宁有意考他,说道:“寡人有一道难题想请相邦解答,不知相邦可愿助寡人答疑?”

韩琅:“请君上赐题。”

魏宁看向众人,指着他们道:“寡人现在已经把相邦请到大殿上来了,你们有什么疑问只管问。今日有何疑问众卿皆在殿上弄明白了,若出了这大殿,寡人还听到关于相邦的流言,那就别怪寡人不给众爱卿留情面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吭声。

中大夫郑士则牵了个头,抱着笏板出列,朝韩琅行了一礼,问道:“臣有一疑问想请教韩相。”

韩琅做了个“请”的手势。

郑士则道:“我大魏处四战之地,夹在韩赵齐秦楚之间,敢问韩相,魏国要如何才能在列强中自保立足?”

韩琅一字一句答道:“富国,强兵,方能立足于世。”

郑士则:“如何强兵,如何富国?”

韩琅沉吟片刻,方道:“立国根基乃民众,民者,以国为家。唯有国平,家才安定,家安定,社会方才太平,社会太平,则国运昌盛。”

郑士则虽然也是新君的人,但到底对韩琅这个年轻人有几分不服,继续追问道:“如何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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